卡图卢桐

原作：雷蒙德·钱德勒小说《漫长的告别》

配对：菲利普·马洛／特里·伦诺克斯（西斯科·迈奥拉诺斯）

作者：Catullus

分级：R

提示：极冷预警！

**这篇真的会写完，真的。

琴蕾是一个糟糕的入侵者，就像那张有伤疤的脸和白发长驱直入地占据了他的表层记忆并打算在那里长期安居下来一样，琴蕾对他的味蕾也有同样的计划。马洛怀疑过一阵他走进一间酒馆，会变成那种小声和酒保或是坐在身边的哪个醉汉抱怨“这里的人都不会调酒，他们所谓的琴蕾不过是柠檬汁加上杜松子酒，然后放上一些糖，也许几滴苦味液。真正的琴蕾是一半松子酒一半玫瑰牌酸橙汁，其他什么都不要，比马提尼强多了。”但马洛知道，如果他真的那样做的话一定怪异极了，因为他既没有长一张英国人的脸，也没有一口听起来像是英国人的口音。除了的他知道玫瑰牌酸橙汁，以及他点三杯单份琴蕾（如果他想要消磨时间，或是感到悲伤的话），他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人们说当你说过再见之后，总会死去一点，这算是一个适当告别的正当牺牲。他与特里之间有一个仓促怪异的开头，为什么要向那个俱乐部的醉汉伸出一只手至今仍是一个谜，接着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小聚，包含了一只高级皮箱和一把手枪。和特里的告别尤为精彩，起先他希望他消失，接着，令人失望地，特里的死讯很快传到洛杉矶，没有引起他想象中的轰动，出于那些生活在长夏里的大人物（注1）的努力。至于他们之间的结尾，他想说那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告别。但他知道事实不是如此，尽管他的悲伤就和特里的清白一样真实。然而他得说，从一开始他就存有怀疑，一边喝着纪念这个男人的酸橙酒，一边寻找一个破绽，一个能证明特里·伦诺克斯还活着的破绽。

特里最后来见他的原因至今仍是一个谜，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马洛知道他一点都不怕自己查出他的底子，或者发现他尚在人间。尽管一切都如此短暂，一个微笑，一个挥手，一杯在清静酒吧里的琴蕾，马洛知道特里打动过自己，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信任。特里知道他可以相信马洛不会向任何人出卖他的行踪，如果他真的查到的话，或者他觉得马洛也不会真的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他们之间那点短暂的故事远不至于把马洛拉到墨西哥做一阵侦探。而马洛也知道，不管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幕后细节被揭开，还是因为性格上、心理上的因素，他相信特里的无辜。他们本应在那个驱车前往蒂华纳的清晨告别，干脆利落，像萍水相逢又一见如故的朋友。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接下来那个白发男子应该就此人间蒸发， 而不是成为一个驱之不散的鬼魅。

马洛觉得这样形容特里很恰当，不管是那张大钞，还是后来遇见的那群住在空闲谷区的人（尽管现在有一部分已经逝去），他完全有资格这样说：自他送别特里·伦诺克斯之后，接下来遇见的每一件事都或多或少地联系上这个男人，就像是鬼魅如影随形。

诚实地说，马洛不在意遇见几个特里认识的人。他觉得自己需要多了解一点那个男人，他就像是一团纺纱用的细线层层环绕着马洛，今天他抽出其中一丝线索，以为可以顺势拼凑出特里的一生，结果明天便发现那不过是一段无所谓的插曲罢了。直到这团迷雾最终决定放过他，至少在马洛看来是如此。他觉得自己虽然走了些弯路，却至少保持了步步紧逼的节奏，最后将特里从墨西哥熏了出来，给他一个最终答案，让他从这段奇怪的缘分中解脱出来。

特里选择直接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实在是令他吃了一惊。如果让他想象他们的重逢，他会想也许有哪天他们在墨西哥的一家酒吧里遇见，他坐在吧台旁点一杯琴蕾，顺着酸橙汁的线索找到特里；或者他们在空闲谷区某个人的葬礼上遇见，总有一些人会令特里放不下，等到风声过了，他没准会偷偷跑回来，去徒劳地完成什么“最后一眼”的仪式。但是没有，他只是戴上墨镜和另一道伤疤走进了马洛的办公室，伸出手自我介绍为“西斯科·迈奥拉诺斯，斯塔尔先生的朋友”。

注1：出自《漫长的告别》特里在墨西哥给马洛写的信“俗话还说富人总能够保护自己，还说他们的世界永远是夏日”。